來自四季如春國台灣的我,對於天降雪雨的氣候,心裡有的卻是一份渴望。
還在台灣的時候,我喜歡下雨天,特別是天外下起大雨的時候。
大雨點落在隔壁人家的陽台屋頂上、落在路旁整排的汽車頂上、也落在中庭花園的芭蕉葉上,叮叮咚咚地發出和諧但不規律的聲響。有時候,我會捧著裝著普通熱茶的馬克杯,故作優雅地想像自己是端著骨瓷杯的貴婦,然後凝視著窗外,然後在無章的雨聲中找到自己的寧靜、在熱茶杯上找到屬於自己的溫暖。
不意外地,我更喜歡風雨交加的颱風天。狂風從窗縫中吹入的呼呼聲,中庭的芭蕉樹葉受風而互相拍打的沙沙聲,還有風吹過來的一陣一陣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嘩啦聲,很雜亂、很狂暴,但確讓窩在棉被中的我,感受到家的溫暖。
開始到荷蘭唸書後,對於雨天的喜愛不變,同時也喜歡上了溫差分明的秋冬。
在荷蘭的秋季,溫度不是唯一的指標,滿地的落葉更讓人能感受秋季的到來。在荷蘭的住所總有好大片的窗戶,室內的窗台下就是暖氣;偶爾,我會捧著裝著美式咖啡的馬克杯,坐在靠近窗戶的地方往外看,看著忽強忽弱的風吹散地上的落葉,或是那四面八方的風在落葉堆造成的超迷你龍捲風。落葉紛飛的混亂與無拘,總會將腦中的煩惱一併帶走,而存留下的,是咖啡杯在手中的溫暖。
看著北國冬季的雪落下,是在心裡多年的夢。在北義的婆家,總算是見到了大雪紛飛的樣子;片片雪花落下時,世界是一片地寂靜無聲,沒有行人、沒有車輛,只有屋頂煙囪上冒出的白煙,證實這個世界仍活著。身上的衣物雖保暖,但站在窗邊仍少點溫度,直到S的雙手從身後環繞,這才瞭解。
原來,這麼多年來我渴望的,不是窗外的狂風暴雨,也不是落下的靄靄白雪,而是一份可以在手中緊握、可以讓身心平靜的溫暖。